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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家沈文裕承认欠缺生活能力 未"夸张到像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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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的天赋如影随形的还有诸如“傲慢自负”、“生活不能自理”等所谓“天才的缺陷”……

10月17日上午,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办的“东方市民音乐会”上,钢琴家沈文裕在音乐会结束后加演了清澈缱绻的《夜曲》,以及运指如飞的两个不同版本的《野蜂飞舞》。主持人张明问他,“为什么选择又加演了三首曲子呢?是因为今天的观众让你兴奋吗?”沈文裕不假思索地回答,“是今天这个音乐厅的效果比较好。”全场发出零星的笑声,主持人有些尴尬,停顿之后又再度追问,“除了音乐厅声音好之外,观众怎么样呢?”沈文裕想了想,并不算情愿地顺势下了“台阶”:“观众,也很好啊。”

“悲剧性”的天才

主持人的问题和沈文裕的回答都可以理解,作为一场公益普及型的音乐会,观众从最初乐章之间频频鼓掌到经过主持人的“调教”,遵照“规律”,只有“钢琴家站起来”之后才能鼓掌,“礼仪”规范的同时也难免让交流互动显得生硬,这也许是令沈文裕不够“享受”的原因;而“音乐厅的效果好”,对于这个拥有一流技术却长年只能接到三线城市和琴行展会等演出邀约的钢琴家来说,是如此弥足珍贵。

沈文裕这个名字在音乐圈子里是一个“传说”,这个曾经是重量级的伊丽莎白皇后国际钢琴大赛中最年轻的获奖者、拉赫玛尼诺夫国际钢琴大赛冠军的青年钢琴家,起点与技术都毫不逊于郎朗李云迪,即便是这些年跌入职业生涯谷底饱受非议,业内人士也从未否认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与他的天赋如影随形的还有诸如“傲慢自负”、“生活不能自理”等所谓“天才的缺陷”,以及种种对于他父亲亲手“毁掉”他的偏执的管控与教育的指控。被排除在主流行业体系之外的8年,沈文裕的父亲曾经对镜头控诉“一家人是生活在地狱里”。8年来,父亲选择通过网络让他不至于被世界遗忘,上千个沈文裕的演奏视频在网络上流传,而演奏的内容许多来源于网友的“点单”。这条途径在构建展示平台的同时,也成为他们接受攻击的利器,父亲成天盯在电脑前逐条删帖,气不过时还要与网友对骂。一面是对钢琴家的同情与好奇,一面是对中式“成功教育”深埋的全民共愤,沈文裕如同一个公众发泄的出口,承受了诸多风口浪尖的非议。

音乐会前,沈文裕接受了早报记者的专访。没有传说中的父母干预,一对一的对话中沈文裕虽然警觉,倒也十分坦诚。他承认自己在生活能力和社交上的确有所欠缺,但“没有夸张到像个弱智”。他也承认父亲的管教的确过于严厉,这严厉的后果中最让他苦恼的是“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在技术中“迷失”的天才

这次上海的音乐会,沈文裕选择了一套音乐性与炫技性兼具的曲目。上半场的莫扎特奏鸣曲KV331和勃拉姆斯的钢琴小品OP.118都需要音乐家沉下心来构筑音乐表达;下半场李斯特、斯克里亚宾、拉赫玛尼诺夫、巴拉基列夫的曲目难度渐次递进,对于钢琴专业的学生来说,都是“难到飞起来”的炫技“大手笔”。

至少从对莫扎特和勃拉姆斯作品的诠释上来看,沈文裕的琴声的确十分干净清灵,对于和声细节的把控也是滴水不漏。但确实因过于专注细节而在整体美感的营造和布局上有所欠缺。不过至少在这两首曲目上,不能说他专注于技术而全然不顾及音乐的创作背景与内涵。莫扎特的优雅贵族气息与勃拉姆斯的忧思并未被忽略,耳熟能详的《土耳其进行曲》弹奏得平衡和俏雅,也没有为了追逐讨喜效果而失控。

“这些曲目都是我自己选的,其实我很喜欢勃拉姆斯的作品,不如李斯特、肖邦或者拉赫玛尼诺夫演得多,但是其中有很多思考和沉淀的空间,让我觉得很接近。”

当然,为他博得更热烈掌声和欢呼的依然是那些速度与激情狂飙的炫技性曲目。尤其最后一曲巴拉基列夫的《伊斯拉美》堪称“魔鬼的技术”,这首被公认为当今世上最难的钢琴曲之一的曲子是整套曲目中唯一由演出方要求的曲目,沈文裕双手流畅、转换专注、暴烈地“砸琴”,层层递进的和声线条展现得清晰而激进,炉火纯青的技术令人赞叹。这样的时刻,是他能够构筑的最有自尊的世界。

沈文裕对自己的才能很是自信,问他对曲目的考量,他不假思索地表示:“我的曲目量很大,什么都能弹,贝多芬、莫扎特、拉赫玛尼诺夫尤其擅长。”与他探讨曲目的难度,他说:“我从小学什么都特别快,老师教的东西很容易就上手,自己找教学计划之外的曲子,一本接一本地弹,没什么能够难倒我。”

的确,5岁学琴,8岁便能够弹奏莫扎特全部的钢琴奏鸣曲,11岁照谱自学了十几个小时便能随CD唱片的速度完整地演奏难度超高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12岁考入德国卡尔斯鲁厄音乐学院。17岁,拿下获得第14届伊丽莎白皇后国际钢琴大赛第二名,也成了大赛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这一系列的成绩对于家学渊源与音乐毫无关联的沈文裕来说,“天才”二字当之无愧。美国《纽约时报》曾评价:“如果说李云迪是抒情王子式的天才,郎朗是激情冒险家式的天才,那么沈文裕则是冷静的哲学家式的天才,他能举重若轻地征服任何最高钢琴技术难题,对音乐的理解更具有内省似的直觉,他将无可争议地成为一代钢琴大师。”

一位上音钢琴系的毕业生对早报记者说起自己2008年听过一场沈文裕的演奏,至今印象深刻,“那么难的李斯特‘唐璜’,他居然一个音都不带错的,简直太吓人。”钢琴家、乐评人朱贤杰对沈文裕的技术也是赞赏有加:“他对于键盘技术的控制能力可以说是超越常人的。在一些最难的技术片段,他弹来仍然举重若轻。尤其是,那些密集的和弦、双音和八度,在快速进行中依然层次清晰。当这些声音,从他那瘦小的身躯,通过他那并不很大的双手发出来的时候,真会让人怀疑,在他的头脑里面,会不会有一架高精度的计算机,才可能把这么复杂的技术问题,处理得这样干净利落。”

然而这些技术的庇佑在这些年逐渐成为沈文裕无法摆脱的累赘。如今公认的沈文裕钢琴生涯的下坡路是从他德国辍学开始的。当年他是德国钢琴教育大师凯沫林的得意门生,而父亲看着郎朗在中国的风生水起按捺不住强行将他拉回国。而回国之后的唱片和演出经纪合约却未能如预料般顺利履行。这其中有父亲操之过急的急功近利,也有行业并不规范的尔虞我诈,如今看来也并非一方责任。而沈文裕从他唯一擅长的钢琴开始重走漫漫比赛路。已经两次在国际大赛中获胜的沈文裕,再度投入到频繁的各种比赛,但之后他参加的包括意大利的布佐尼钢琴比赛、波兰肖邦国际比赛、日本滨松国际比赛、美国克利夫兰国际比赛等都未再斩获佳绩,有些比赛甚至连决赛都未能再进入。

有好奇的乐评人在几年前专门就沈文裕的问题走访各钢琴比赛的评委,得到的结论大多是“他在技术中迷失了音乐”。英国钢琴家埃尔顿第一次听沈文裕的演奏就表示:“我再也不想听到他在决赛中的演奏了。有许多时候,他不是在想音乐,而是在想自己能够表现出怎样惊人的技术,速度的改变非常随意,很多处理甚至让人觉得冒犯(offense)。”钢琴家邓泰山把沈文裕归结为那种“注重技巧,想取悦评委与听众,做给人看他能够弹怎样难的作品”的选手,认为他应该“更多地接触其他艺术,更多地思考我们为什么要演奏音乐”。波兰钢琴家亚辛斯基说沈文裕将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弹成了普罗科菲耶夫了”。

采访中,沈文裕并不避谈技术的问题,同时也不赞同关于他“技术大于音乐”的评价,“只有技术是可以作为硬指标被谈论的,有没有技术是最容易说明白的,至于音乐,就没有统一的标准,鲁宾斯坦也说过霍洛维茨的演奏从没有一次打动过他。至于我的音乐怎么样,我觉得当然我不能一定说是好的,但是我肯定不是不管音乐的。外界说我的音乐不行,那就印证了霍洛维茨的一句名言‘人们总是更愿意听到坏消息’。”

被妖魔化的父子

之前关于沈文裕的种种报道中,父亲肖元生总是很抢镜。大多数时候,父亲是抢着替沈文裕挡掉所有问题的角色,信誓旦旦且言之凿凿。父亲说沈文裕不会说话,对什么人都掏心掏肺,说话不经过大脑,无端又要被胡乱揣测解读,但最终他种种关于天才和正常人的对立理论却成为众人攻击的根源。

做好了听沈父保护儿子理论的准备,敲开房门却只见沈文裕一人在房间里。听说是采访,他先让记者在门口稍等,再开门时他加了一件西装外套。坐下来听说没带摄影,他又说自己觉得冷,在西装外加穿了一件摇粒绒马甲。采访期间,沈文裕的母亲两度进入屋内,都被沈文裕“轰”了出去,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后,母亲也未在采访现场逗留。

沈文裕说如今父亲身体不好,他在外的演出都是母亲随行。吃穿饮食还是母亲一手操办,但在家里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么严。“我的活动区域是在地下室,要练琴,然后自己的房间也和父母不在一个楼层,平时是互不干预。虽然外出不多,但是偶尔也会自己出去和朋友吃个饭。”今年年初,一篇名为《沈文裕,一个“天才”的迷失》的报道以及北京电视台一期《私人订制》的真人秀节目让他重新回到大众视野。对于前者的报道,沈文裕评价“简直荒谬”,“那篇报道掐头去尾,有很多歪曲事实的地方,把我爸‘妖魔化’,也把我写得像一个弱智,其实根本没那么夸张。”对于《私人订制》的那期栏目,沈文裕表示,的确令他的状况有所好转。

“最差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我爸也不像以前那么在意网上的恶评了。我自己也慢慢放平心态,不就是一句话,倒霉了呗。其实想想我还是比一些人幸运,毕竟拥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也还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怀才不遇的人也很多,不能总跟好的比。”至于生活能力的问题,“我确实不喜欢过多的交际和娱乐,不管这曾经是我父亲还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我觉得也没有对错,不一定要按照别人的标准来考量。”

采访进行大半,沈文裕的状态逐渐放松,“说实话,我现在对记者采访有阴影,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又有很多人找上门来是为了博眼球,别有用心。”带着这一份戒心,最初早报记者询问他除了对弹琴外还对什么事感兴趣时,他抛出一句,“要不你考考我,来见证一下‘我是白痴’?”采访中大部分的问题是关于音乐的,沈文裕的回答不算流畅,他说自己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音乐和感觉都是很抽象的东西,你一下那么问我,我也表达不出来。”倒是问完问题后拉家常,他开始滔滔不绝,甚至主动说起了父亲曾经不让他谈恋爱的“辛酸史”。

今年28岁的沈文裕至今没谈过恋爱,几年前曾经与一个女生短信传情,被父亲认为女生“轻浮、不靠谱”而未能有结果。这几年父亲也开始着急,“我爸说他现在更担心我讨不到一个好老婆,比对我的事业还要担心。”沈文裕坦言自己其实很苦恼没谈过恋爱这件事,但生活圈子狭窄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开始追求一个女孩子,还曾经在追一个女生时被人家看出是“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他说自己想找个单纯善良的女生,“如果真的有心动的,我爸妈阻止不了我,现在是还没遇到。”

不过有一点,肖元生在沈文裕价值观的树立中的确根深蒂固,无论艺术或者生活,在谈论各种话题的时候,沈文裕总会掉书袋一样地举出从莫扎特到霍洛维茨等各位音乐大师人生所遭遇挫折的例子,“古尔德就很少与人来往”,“霍洛维茨也被人家传言疯了”,“贝多芬、莫扎特、勃拉姆斯他们的爱情要是顺利了就写不出那么好的曲子了”。“向大师看齐”已经成为沈文裕的一种自觉的信条,也许也是他今后面对世界最重要的勇气来源。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说,“不值得别人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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