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迷古典:
听瓦格纳,感觉一生都被总结了
刘雪枫的父亲是小提琴家。从小听父亲练琴太多,听伤了,进入对音乐失去敏感的状态。
直到中学一年级,听到瓦格纳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他突然一下被击中。那时我的知识结构、受教育程度跟瓦格纳是根本不沾边的,但不知为什么那个和弦一下就让我的心沉进去了。因为痴迷这部歌剧的前奏和爱之死,他甚至发动全班同学写信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要求点播。
刘雪枫拥有瓦格纳歌剧录音的大部分重要版本,从各家指挥的特色到各个著名歌唱演员的演唱风格,如数家珍。1997年他单枪匹马发起、推动、组织出版两卷《瓦格纳戏剧全集》(中文本),在中国一直处于死寂状态的瓦格纳,由此在听众群中渐渐获得了生命。
到今天,刘雪枫说:这个音乐我还要自己一个人在家听。我印象最深就是1993年的一次,我31岁,女儿刚出生,我一个人听了《伊索尔德》,整整5个小时,什么都没干。听到最后,真是泪流满面,感觉自己一生都被总结了。
艺术杂食:
爱爵士摇滚探戈跨界原生态,
也爱孙楠何洁
刘雪枫自称艺术杂食者,除了古典,还爱爵士、摇滚经典、跨界和世界音乐、原生态艺术、视觉艺术、现代舞以及一切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各个国家民族的表演形态,而且都是一沾就上瘾。
他回忆,自己写下的第一篇与音乐有关的文字是轻音乐的内容,当时狂迷詹姆斯·拉斯特乐队和保罗·莫里埃乐队。思维和接受的开放性是我的一大天性,它促使我尊重并激赏一切具有美感的事物。他在十多年前同时迷上了音乐剧和皮亚佐拉(阿根廷探戈之父——记者注),着迷程度使他有段时间完全冷落了古典音乐,而且逢人便隆重推荐。
他还爱俄罗斯的花朵乐队,本土男高音范竞马、女高音和慧,也喜欢民族歌手陈莉莉、通俗歌手孙楠和何洁。这种奇异的落差让记者忍不住追问,这些歌手有什么共性?他答:他们都是有实力、有才华、做音乐态度认真的真正的音乐人。
刘雪枫一直强调,自己就是个自由并快乐的爱乐者。西方爱乐者群体的出现是大革命之后的产物,音乐表演从王公贵族的禁脔变成公众的共同消费品。爱乐者虽然包含各色人等,但唯独不可以等级视之。爱乐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真正的爱乐者对音乐的渴求是无止境的,从所热爱的作曲家数量的增长,到曲目的扩展以及版本的不知餍足。从给予特殊感情的乐器到对各式歌剧的迷恋。总之,音乐的宝藏取之不尽,做一个爱乐者是终生的幸福。
品质生活:
音乐的旅行更多是精神上的满足
刘雪枫经常到世界各地音乐会、音乐节的现场去。但他说,这种生活方式与拥有财富多少并无关系,可能更多与心性、心情或选择的活法有关。
2002年,他因为主编《瓦格纳戏剧全集》中国版,等来了苦盼五年的来自拜罗伊特瓦格纳歌剧节的邀请,他们赠给他一整轮七场歌剧的票。这是莫大的殊荣。我当时工资收入并不高,但为了瓦格纳,我还是拿出了全部积蓄开始了第一次欧洲旅行。后来因为媒体职业关系,当然也和我撰稿并出版的一系列文章著作有关,我不断收到国外音乐或旅游机构的邀请。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我尽可能抓住这些机会,走我喜欢走的路,亲身感受我从小就十分向往的山水自然人文景观。
但他并不感觉这就是神仙一样的生活,旅行是很辛苦的事情。听音乐,读书,思考,凭吊历史遗迹,都会加重‘乡愁’。所谓‘高品质生活’有很多表现方式,有音乐的旅行更多是精神上的满足,根本算不上‘奢华’。
对向往这种品质生活者,他的建议是如果心生艳羡,就要马上背起行囊。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有特定内容的一次‘深度旅行’可以迅速打开你的眼界,对人生态度也是一次重要的启迪。我有过很多次自费旅行的经历,我认为钱花得都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