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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键上的律动之十四:钢琴音准“雕塑师”畅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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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钢琴有8000多个零部件、220多根琴弦,每根琴弦所承受的张力大约是90公斤,经过一段时间的弹奏振动以及温度和湿度变化的影响,张力会慢慢下降,零部件渐渐磨损,音调也越来越不准,可以说钢琴每天都在变音,这就需要调律。

如果说钢琴家是表现优美音乐的演奏师,那么,钢琴调律师就是掌握音乐精准的雕塑师。在钢琴越来越普及的年代,钢琴调律师(俗称调音师)也开始为人们所认知。业内人士称,由于我市尚无相应的管理机构,钢琴调律师人数无法统计,而科班出身、拥有专业资格证的钢琴调律师寥寥无几。

考上南艺,父母卖祖屋付学费

畅杰出生于河南漯河,父母亲都是普通工人。小时候的畅杰特别喜欢唱歌,也极具这方面的天赋。尽管家境一般,但由于表哥是当地一所艺术类中学的音乐老师,畅杰还是较为顺利地走上了学声乐的道路,还在表哥的学校学会了弹钢琴。

上世纪90年代末,畅杰高中毕业,时值哥哥畅永在南京当兵,便报考了南京艺术学院。当年名落孙山,但他并没气馁,回到漯河对父母说,明年继续考。

第二年,畅杰早早地赶到南艺备考,意外得到了一位上届考官的关注:这个充满乡土气息的小伙子怎么又来了?凭他的水平怎么可能考得上?难道这一年他得到名师指点了?好奇的考官把畅杰拉到一边,一番交谈后,考官动了恻隐之心,请南艺的同事为这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突击补习,并帮助他填报了音乐表演和音乐教育两个相对冷门的专业。

好学的畅杰不负众望,终于踏进了南艺的大门。更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恩师还助他转入钢琴调律专业,这就意味着,他不仅能学音乐,还能掌握一门技术,今后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刚开始我还不知道钢琴调律是怎么回事,打电话回老家向表哥汇报时,表哥激动得不得了,他告诉我遇到贵人了,中日合作的南艺调律专业享誉全国,很多人求之不得。

全家人为畅杰欢欣鼓舞,紧接着就是学费问题。畅杰说,当年他学钢琴调律可算花费小的了,即使这样,每年学费也得1.2万元。家里有两间屋,父母卖了一套,卖了多少不记得了,反正很少,大概就只能承担一两年的费用。为了尽量节省,他每月的生活费不足200元。

畅杰十分用功,伏在钢琴前,不断按下琴键辨识音调、音色。听累了,就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再反复听,直到把低音、中音、高音的单弦、双弦每一个音都听准、调准。

他的勤奋得到专业导师的赏识,除了在课堂上教学,导师还把畅杰带进南京的一些琴行以及理查德·克莱德曼等高水准音乐会会场。南京一家琴行回收到一批旧钢琴,用这批旧钢琴练手,畅杰全面掌握了钢琴的拆装、维修工艺,从而为日后报考钢琴调律的高级资质、成为业界高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市场和舞台间,他还得到丰富的调律经验。

开办琴行,3个月没卖出一台钢琴

调律师是吃香的行业,畅杰大学三四年级时,南京就有多家琴行预订,但他后来还是前往无锡一家知名的琴行当起了调律师。

那家琴行生意很好。畅杰的工作也非常辛苦,没有双休日,每天都要工作12小时,一天下来手都麻了。这样的高强度工作畅杰做了近一年,调了1000多台钢琴,虽然苦,收入也不多,但畅杰却很满足——把钢琴调律技术练得纯熟,对各种品牌钢琴功能的每个细节也了如指掌。

在无锡工作时,畅杰结识了一位常州朋友,这位朋友想自立门户回常开琴行,观察了畅杰很长一段时间,认为只要这个小伙子肯帮忙,事就基本成了。他多次找畅杰商量此事,鼓励他技术入股。2004年7月,年轻气盛的畅杰带着美好的梦想,来到了常州,合伙经营的琴行不久正式营业。借着钢琴调律良好口碑,乐器销售日渐红火,培训班的生意也蒸蒸日上。然而,时间久了,畅杰和朋友的经营理念发生了分歧,合作不足两年的琴行倒闭。

心情进入谷底的时候,哥哥畅永给弟弟送来了勇气。畅永向战友们借了一笔钱,鼓励弟弟自主创业,2006年4月,永杰琴行在怀德桥堍、五中的对面开张了。

选址在艺术学校附近,规模也还可以,又有从业经验,但永杰却没能开张大吉,整整3个月,除了卖掉几把吉他和一些音乐书,没有做成一笔大的生意,几台钢琴摆在那儿一动没动。琴行不赚钱,畅杰就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外出做调律业务。为节约成本,父母亲从老家赶过来当营业员,不懂行、语言不通,双亲与当地消费者很难沟通,琴行的信誉度一段时间内很难提升。怎么办?

畅杰静下心来思考:从3月份到暑假,本来就是乐器的传统销售淡季,如果采取琴行传统的销售办法,在家等客户上门,对于一个刚开张的小琴行来说,无异于守株待兔。永杰琴行的优势在哪?就是他畅杰,南艺科班出生的高级调律师可以说在常州业界首屈一指。只有让更多人感受到他调律技艺的精湛,才能带动琴行经营;只有商品销售上升,才能更多地提供服务。如此这般形成良性循环,才是出路。

当时,畅杰已经有1000多个客户,除了调律,他还与客户交朋友、谈音乐。琴行卖出第一台钢琴,就是靠着这样的服务意识。

一天,有个顾客进店随便看看,虽然不买乐器,畅杰还是热情地接待,在攀谈中得知,顾客是音乐老师,想组织个小乐队,苦于没地方训练。畅杰想了想说,如果你地方要求不大,可以在我的琴行训练。于是,小乐队进入了琴行。

受此启发,畅杰还引进了乐器培训业务,举办音乐沙龙,推广音乐文化,让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永杰琴行。

永杰琴行经营的主打钢琴品牌为朗朗,公司注册名也是朗朗,随着业务的递增和门店的扩张,永杰琴行改名朗朗琴行。

钢琴调律,前景广阔的朝阳行业

畅杰介绍,钢琴是娇贵的艺术品,一台好的钢琴音律要精确到误差小于一两音分。误差在一音分,普通人听不出来,但是一些专业人士听得出来,误差对钢琴大师更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弹钢琴的大师级人物对音准十分挑剔,调律师懂得钢琴的‘脾性’,大多数钢琴名家都会请专职的调律师,在欧美等发达国家,钢琴调律师与钢琴家是享有同等社会地位的。

郎朗来常演出,他对钢琴的音准要求很高,为此,上海的钢琴调律师专程来常工作。然而,开场前,郎朗仍觉得高音区两个音不理想,当时上海的调律师已回沪,情急之下,畅杰出马,手到病除。

畅杰还为刘诗昆孔祥东许忠等多位钢琴家提供钢琴的调律服务,在业界声名鹊起。

钢琴出厂前要经过多次严格的调律,销售过程中还需调律。在使用时,最理想的是四季变换时各调一次音。畅杰认为,钢琴调律前景广阔,目前感到缺憾的是,尚缺乏一个良好的行业交流平台,在努力提升自我的同时,他乐意为之奉献自己的力量。

钢琴中大大小小8000多个零部件,每个环节都会影响钢琴的音色和音质,畅杰用他音乐的耳朵加物理振动频率的耳朵,以及长期的经验积累,捕捉着声音细微的变化。

调律工具让人眼花缭乱,镊子、音叉、扳手、止音棒、皮塞、纸垫……打开畅杰的工具袋,里面大大小小的器械有几十种,小的似耳勺,大的像锤子,薄厚不均的纸垫就有10多种。就是用这十八般武艺,畅杰矫正了不足0.1毫米的键盘凹凸,定好了每根琴弦的音准。

调律师多是弹琴高手,畅杰时常会在调音结束后,为客户演奏肖邦的《一分钟圆舞曲》,或者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一是对客户的感谢,二是对自己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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